黄梅给我买了几套红色内衣,说今年是我的本命年,需要避邪。她还非要拉我到观音山去烧香,算命大师说我今年财运亨通,爱情美满,事业爱情双丰收。我非常高兴,看来吉震将不会是我的一个劫数,虽然我从来不信这个。
春节后一到工厂,找业务员要大红包成了女孩子们第一天上班的主题。业务员们好像都有所准备,“恭喜发财!”的声音一直起伏在整个工厂。我也忙买了一沓红包,因为她们都知道我年前也发过一次提成,所以今天同事对我特别的亲切,一时间我心花怒放,一上午就派出了十几个红包。
黄梅每天都往人才市场跑,她不想让我有太多的压力。看着她认真忙碌的样子,我认定今生非她不娶了。智通人才市场永远有数不清的职位,但是几个星期下来依然没有黄梅喜爱的工作。黄梅面试每一份工作都会和永胜电子做一个比较,而且她找工作的区域限制在厚街,要不就是她看中的公司要求太苛刻,要不就是别人看中她的她又瞧不上眼。看着她日益憔悴的样子,我非常心疼,让她不要这么辛苦,我会加倍努力,养她一辈子的,每次她都是苦笑。的确,现在的我拿什么去养她,这不过是一个空中楼阁。
林思打电话告诉我,她的男友打了她,叫我过去陪她。听着她哭泣的声音,看着身边黄梅关怀的眼神,我还是咬咬牙去找林思。我喜欢黄梅的贤淑,更喜欢林思的温情。虽然我知道一只鞋子只能放下一只脚,如果两只脚都穿下去,早晚这只鞋有撑破的一天。但是人就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明知道这是一个危险的事情,还要去尝试。
林思像一个受了很大委屈的孩子,在我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看着惹人怜爱。我怀疑林思的前世是个狐狸精,现在终于了解到为什么那么多男人对狐狸精痴迷,因为她们妩媚,她们了解男人,她们充满女人的气息。如果林思是一条鱼,那么我就是一片大海,我可以让她感觉自由遨游的宽阔;如果我是一只鸟,那么林思就是一片天空,我可以在她那里自由自在地飞翔。在她那里,我没有压力,我们想的更多的是现在,没有考虑到的将来。一个没有任何责任可言的恋爱,男人永远占据着有利的地位。
几天来压抑的感情在林思那里得到了彻底的释放,思想重心也回转到工作上来。我利用春节的大好时机,给鑫华刘小姐派去了红包五百元,丁经理那里海封送去了二千元,剩下所有的客户,品管和工程部主要负责人都一一打点了。有的人不愿意收下,但因为广东有派红包的习俗,也半推半就地收下了。虽然这次我大出血本,但是付出必定会有回报。做业务不能只看眼前的得失,要像钓鱼一样,要想钓到更好的鱼,就要准备好诱饵,就要不惜放长线。撒出去的每一分钱,我相信以后都会十倍百倍地收回来。
我给洪小姐发去了一条祝福短信,虽然我不知道她到底能否收到,但是我相信我有这个心,她一定能在遥远的青岛感受得到。
黄梅仍然没有找到工作,她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差,脾气也一天天变坏。我在繁忙的工作后,自觉地承担了一切家务,不想让她疲惫的心再增加一点负担。我只有不停安慰她,给她讲笑话,谈工厂里发生的事情,我不想让她过得苦闷,希望她恢复昔日可爱的笑脸。
这时她也更加爱我,而且更加依赖我,我很喜欢她的这种爱,喜欢她的这种依赖。
虽然白天很累,可晚上不管多晚我都会回到黄梅的身边,我知道她很需要我。我在卫生间拼命洗刷自己的神经,不想把白天的烦恼表现在黄梅的面前,我总是给她一副笑脸,有她在我身边,我总有享受不完的快乐。
“韩宇,有电话了,你接不接?”我在厨房做饭,黄梅在玩手机游戏。
“谁的?当然要接了。”电话永远是我的战斗武器。
当我跑过来接时,电话已经不响了,打开未接电话一看,一个恐怖的名字刺入了我的眼帘——岩天林思。拜托,这个时候可别打电话过来呀。我马上给林思回了一句话:我现在很忙,有事明天再说。然后就关了电话。拆下了电池,不想再听到这炸弹般的铃声。
看着黄梅继续玩手机,我吓出了一声冷汗,还好,她刚才没接,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收场。
我总是想办法让黄梅享受到我最好的厨艺,当我把菜端上桌时,发现黄梅已经没有以往的雀跃和赞扬,而是一个很不自然的微笑。
夜里,黄梅主动地亲热,她表现得与以往非常不同。她没有了娇羞,没有了沉默,有的是激情,有的是渴望。黄梅咬伤了我的肩膀,她的反常我没有过多去猜想,我觉得也许是她白天的压力过大,她想换一种表达自己的方式。次日清晨起床发现,早餐已经做好了,衣服已经洗了,皮鞋也擦得非常亮,衣服放在床边的椅子上,唯独黄梅已经出去了。
当我打开手机的那一刻,发现电池已经换了,因为昨天我电池的电已经很少了,我忘记了换电池。当我再次翻开手机时,十多条短信充斥了我的收件箱,我怔住了,那是林思发过来的,完了,黄梅一定看了,这个世界马上充满了乌云。
“我很想你,在干什么?给我回电话,我不管,我想你!”
“你为什么不理我,我想你,我很烦!”
“我的身上还留有你的余味,你仿佛刚刚来过,我多么希望你现在来到我的身边。”
“爱你是无价的,宝贝。我喜欢你的温柔,喜欢你的粗野,想念你陪伴我的每一个夜晚。”
……
一条比一条暖昧,一条比一条露骨,一条比一条直接。
黄梅看了,天也塌了,我也完了。
我像一个死猪一样瘫坐在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