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红像是要宽解自己胸中的郁闷,用手把自己的胸口拍得嘭嘭响,一边自顾自地唠叨个不停。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解开裙子脱去内裤,松伊被她这没头没脑的举动弄呆了。
“大白天脱衣服干什么?”
山红自己也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说:“现在我要亲自教你怎么才能使男人欲火中烧。”
山红脱去内衣后,从下身隐密处取出一件东西:“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用马鬃编成的小口袋。
“这是什么?”
见松伊一无所知,山红得意洋洋地告诉她:“别看你妈我现在上了点岁数,找的丈夫不怎么如意,钱也没挣多少,但却是命中注定不缺男人。现在那些男人还像牛蝇一样围着我转,这都是这个小东西的功劳。正是因为有了这个东西,那些男人一旦沾上我的身子,一个个迷得骨软筋酥,再也离不开我了。这个东西叫香囊,懂了吧?”
这个马鬃编成的香囊中装有香獐子胯下分泌的麝香,旧时这种香囊十分名贵,寻常百姓家根本见不到,王孙贵族家女儿通常出嫁时将它系在最里层内衣里,实际是一种春药。
麝香的香味可以经久不衰,一个女人如果佩戴这种香囊,便会将这种香气化为自己的体香,但也不宜太浓,否则会发出一种非常腥臊的人粪味。所以,这种香囊必须要把口扎紧,让香味隐隐约约地散发出来,这时的香气大概是世界上最为芬芳的气味了。
“这袋子里装的麝香,只要是个男人,无论他是品行高尚,还是学富五车,只要闻上它一次,他们便会像六月发情的公狗一样,伸出舌头,急不可耐地缠住你不放。听人说,曾有一位修行了三十多年几乎已修炼成佛的老和尚在闻到这麝香的味道后居然也破了戒。我就不信新上任的使道老爷闻了之后,他的宝贝会无动于衷?不信你就试上一试。”
这种麝香的确有一种春药的作用,使行房人的性欲格外强烈。此外,麝香也可用于猝发性急病,作为急救药物,它可以使昏迷不醒的男人苏醒过来。人们常说麝香能够起死回生正是这个道理,所以麝香也是一味很名贵的中药材。
“解开裙子,脱掉内衣。”山红断然命令道。见松伊还有些犹豫,山红直催促:“还磨蹭什么,我叫你脱了裙子。”
松伊只好脱去了裙子和上身小衫。
“把长内裤也脱掉。”
当时朝鲜族女人穿的长内裤相当于我们今天穿的内裤,是当时女人们最贴身的内衣了。松伊一脱去长内裤,山红就要强行掰开松伊的双腿。
“让我来看一看你的玉门。”
松伊吓了一跳,赶紧合上双腿。山红可不轻易放过,笑嘻嘻地说:“我女儿的玉门就像成熟得恰到好处的果子。这么好的东西,新上任的使道老爷竟没有打开来看看,难道他真的有毛病不成?”
山红一边用针线将自己戴过的香囊缝到松伊的长内裤里,一边说:“我得到这个香囊大约还是在我20岁左右时,一个派往清朝的使臣在我为他侍寝后给了我这个,他对我说,这在中国也是一个很贵重的物件,这里面装的麝香产于中国云南和四川,中国人把香獐子的这种分泌物称为‘当门子’。从那之后,我一直戴着它,进出你娘玉门的人也就从未间断过。有时,这个刚走那个又来,有时是这家主人刚走他家下人又来,至于那些四方游走卖唱的人就更不必提了。那时候家里的大门半夜里都有人进进出出。”
在为松伊缝好香囊后,山红又嘱咐松伊道:“以后你就戴着它,但是要牢记一点,那就是你的玉门可以给那些男人看,但这东西却决不可示人,绝对不可以。那些男人闻过这种气味之后,他不觉得是香囊的味道,而是错以为是你体内发出的味道。你要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让他们闻到这种气味,他们就会以为这是松伊你身上特有的气味。记住,松伊啊,绝对不可以把这个拿给别人看,即使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行。一定要记住了。”
临走时,山红好像是要做总结似地对松伊说:“记住我的话,凡事都讲机遇和缘分。可能过不了多久,新上任的使道老爷又要召你侍寝,事不过三,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花开要看节,还有一句话,‘花无九日红’,现在你面临好时节,如果机会被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错过,新上任的使道老爷就不会对你感兴趣了。一般来说,男女姻缘关键在双方头三次见面,如果过了三次这姻缘还未结成,双方之间便没有什么吸引力了。你两次给使道老爷侍寝,却没被碰一个指头,这不等于说使道老爷是个阉人或是阳痿什么的,而是他可能打心眼里非常珍惜你,觉得你美若天仙,不忍心破坏心中美好的东西。所以,下次如果使道老爷还召你侍寝的话,可能会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要拿出孝女沈清用裙子蒙住头跳进滔滔江水的劲头扑进使道老爷怀里。使道老爷不是赏你端午扇了吗?你可以拿着它,走到老爷身边假装为他扇扇子,如果不行的话,你干脆直接钻进使道老爷的被窝里,如果他真的训斥你的话,你就哭。只要是男人,没有人能抵挡住女人的眼泪的,在看到他有了反应之后,不要急于委身于他,你还可以闹闹别扭撒撒娇什么的。一句话,你心里欢喜也不能表现出过分喜欢的样子,因为这样可能会使使道老爷觉得你是个很轻浮的女孩,虽说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但你若没有全身心地投入,也是做不到这一点的。你千万不要忘记这个夜晚可能是决定你生死的重要关头,如果你不能使使道老爷钟情于你,那你以后只能任那帮臭男人们摆布了,最后就像我跟你说过的酒馆里的酒碗一样,落得个豁牙掉口残破不全的下场,像我一样成为一个老妓女。”养母山走后没几天的一个傍晚,典吏来找松伊,刚见面又问她最近来没来月经。松伊对这句话的含义已知道得非常清楚了,但仍是羞于开口回答,只是涨红了脸摇了摇头。典吏压低了声音接着说:“今晚使道老爷可能会召你侍寝,你先好好打扮一下等我过来领你过去。”听了典吏的话,松伊的心怦怦直跳,脸发烫,全身也一阵阵发热。新上任的使道老爷两次与自己同房过夜却没碰过自己一指头,但在松伊心中,对使道老爷的爱慕之情却早已悄然而生,使道老爷已牢牢占据了她的心。虽然没有肌肤之亲,但使道老爷却也是自己生来第一个与之过夜的男人。
对于松伊来说,她只不过是个官妓而已,郡守老爷作为一个地方长官,两人的地位有着天壤之别。
松伊匆忙去沐浴,她用艾草煮过的热水沐浴后坐到镜子前面梳妆打扮。镜子里的松伊是那样年轻美丽,甚至在她本人看来也不禁为之恍惚。
松伊的皮肤很白,而且没有一点瑕疵,呈现一种半透明的样子。朝鲜很早以来便把具有像玉一样洁白透明皮肤的人称作是天生贵人,所以有很多女人把捣碎的蒜搅在浆糊里涂到脸上,以使自己的皮肤美白,而松伊却天生丽质有像玉一样洁白透明的皮肤。
一般妓女化妆通常化“粉黛妆”,抹上一层厚厚的粉使脸显得很白,把眉毛描得很细很清晰,然后在头发上抹上很多头油使头发看起来非常光滑。这种很有特色的浓妆也叫“妓女妆”。松伊眉清目秀,皮肤又好,没有必要化这种妆,只要化简单的“施粉无朱”妆就可以了,只是略微扑点粉,不用胭脂一类的东西。
松伊照养母山红的吩咐将装有麝香的香囊口稍微打开一点,使香气正好隐隐约约地散发出来后穿好内衣。
松伊想:“这次又有机会去给使道老爷侍寝,要像母亲所说的那样,无论如何也要使老爷喜欢自己,这样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说不定真如母亲所说,能有机会成为使道老爷的侧室呢。”松伊穿好衣服后又坐到镜子前梳头,因为刚用艾草水洗过的缘故,她的头发特别地润泽有弹性,并有一种淡淡的香气。
“今晚或许就是母亲所说的最后的机会了,不管用什么手段引诱使道老爷,我真的要像孝女沈清投江那样毅然钻到使道老爷的怀里,”松伊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我一定能行的,今晚哪怕是死也要死到使道老爷的怀里。”
说到这里,松伊惶恐地看了看四周,没有一个人,但她的脸还是涨得通红,心也怦怦直跳。这还是以前的松伊吗?作为大逆罪人的女儿,松伊被迫沦落为官妓,但她的血管里流淌的仍是她父亲的血,那个梦想拥有天下至高无上权力的李禧著的血,她骨子里仍是曾经是关西第一侠客在生意场上无人能敌的李禧著的女儿。不仅如此,英雄难过美人关,李禧著一直喜欢女色与美酒,当年不是他带着林尚沃在北京逛了最好的妓院吗?只要松伊的血管里还流淌着她父亲的血,即使是个女儿身也肯定会有风流的天性。
天黑不久,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接着传来典吏的声音:“松伊在吗?快点出来。”
松伊用头巾遮住脸和身体出了屋。这是一个月色撩人的夜晚,春天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已是初夏时节,道路两边沟渠里的水哗哗地淌着,不时传来几声蛙鸣。走在明亮的月光下,松伊感觉像是在梦中行走一般。
快走近使道官邸时,典吏回过头对松伊说:“老爷这次召你来可是一杯酒也没喝,老爷对你十分有意,你可要小心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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