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若有一千人每人连续投七次硬币,第一次必然有500人左右投出国徽一面,第二次必然有250人左右连续两次投出国徽一面……第七次时还至少有七个人投出国徽一面,若同一个人做一千次这样的实验,也必然有至少七次会出现我们看来不会发生或认为是奇迹的事情。
事实上,企业管理上的奇迹大都是同样产生的;在成功的企业前面,通常有许多企业做了类似的尝试,但都过早地放弃了,只有少数一些企业坚持了下来。在成功之前,一个企业通常也有过许许多多的失败,就像我们熟知的发明666药粉的故事一样,如果发明者在第665次时放弃,他还是不会做成。所以“坚持”或“毅力”不仅仅是科学家的精神,也同样是企业家应该具备的素质。
通常,我们要求企业家具有一些超人的素质。在德国曾有过一次对最大的600家企业老总的调查,结果显示:洞察力、远见等特征被排在企业家应该具备的特征之前列。但问题是若我们用这样的标准去选择企业家或管理者,通常找不到合适的人;让我们扪心自问,我们自己、我们周围有多少人符合这个标准?即使是一些被公认为有远见的大企业家也不得不承认经常做错误的决策。
我不是说洞察力、远见等特征对做一个企业来说不重要。若一个具有这样的能力,对一个企业来说绝对是幸事。但我们通常处在一个仅仅靠洞察力已不能解决问题的复杂环境。我们必须做各种各样的“管理实验”,以确定企业未来的发展方向。
作为管理者,我们都累积了一定的识别人才的能力。但即使是最有经验的人事经理也不得不借助一些外部特征,如以往的成就来推断一个人在一个新企业未来的发展。我们当然都有一些“直觉”,觉得这个人适合或不适合这样的位置。但若老老实实地想一下,可能我们“直觉”正确的时候和错误的时候几乎一样多。更实用的管理人才的办法是实验:给一个具有一定条件的人相应的权利、资源和时间,然后根据其业绩来判断其能力和去留。即使是麦肯锡这样的对人才最为挑剔的管理顾问公司,真正使其成功的原则也是其人才上的实验原则:即一个人要么上去,要么走人。上去意味着业绩和个人的成长。如果一个员工没有在两年的时间里因优秀的业绩而上升一个阶梯,他一定要另寻高就。国内一些企业奉行的“末位淘汰机制”,也是遵循同样的原则。
GE则是在不同领域企业实验的高手。在我看来,GE真正遵循的企业原则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则也是一个实验原则:即一个业务领域要么在规定的时间里用规定的预算进入世界前三名,要么就把这个领域关掉。用韦尔奇的话来说:“总部不会太理会细节--但我们有很好的嗅觉。我们的任务是分配资源――不光是财务意义上的,也包括智力意义上的资本。嗅到、感觉、接触、倾听之后分配资源。把人员和资产赌注在一定的发展可能性上,犯尽错误之后做是否保留的决定。”
不管我们是否愿意,做企业实际上是在做一系列的实验。高明的实验者会像科学家一样做有控制的实验,就像我在以前的文章中提到过的ALDI的做法一样,ALDI在决定是否引人一个新的商品进入其连锁店之前,一定要在几家有代表意义的连锁店中试销一下,根据这个小小的、几乎没有成本的实验得出的数据再决定是否推广至全部三千家店铺。而不计成本的实验就变成了赌博,其代价极其高昂。以我的看法,长虹两年前垄断彩管的做法实际上就是这样的一种无去控制的赌博,而不是一个可以从中学习的企业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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