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真正回到故乡了,也不会觉得特别有趣。还是那些老节目:陪着父母看难看的春晚,请亲戚吃饭或者被亲戚请吃饭,和中学同学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最后一项还算是略有乐趣的,毕竟是同龄人的聚会,但从客居地返乡的人会从道地的本乡老同学身上沮丧地发现,虽然当初自己是气宇轩昂挺进更有名的大学留在更大的城市的,但细究生活的品质或者在居住地的相对生活水准,自己好像混得还不如“人家”。“人家”通常手里都持有一厚叠当地高尚娱乐消费场所的消费券,可以在相熟的酒家签单,甚至可以在新装修的别墅里设家宴款待老同学。这个时候,对于已经习惯了异乡生活的返乡人来说,会在故乡感觉到另一种滋味的“异乡人”感受。
对于生活在异乡的人来说,“乡”更重要的意义,应该是一种主人的归属感,有些时候,这种感觉在熟悉的异乡比曾经熟悉的故乡还要强烈,而最强烈的归属感,肯定是在父母身上。我多年的异乡人生涯告诉我,父母在哪里,哪里就是年。因此偶尔把退休的父母接到客居地来过年,是个可以尝试的办法,毕竟这也算是一种改变。虽然我试过两次,效果均不算理想。像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在春节期间显得过份冷清。而且有了父母生活方式的映照,我突然发现,除了出门消费之外,我已经不会用其它的方式来消闲了。而他们除了走亲访友之外,又只接受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一项节目,于是最后的结果就成了他们看电视,我上网。无聊是肯定的,好处是没有“在异乡过年”的被冷落感。
朋友家里的钟点工,一位在上海打工多年的安徽阿姨已经习惯了在上海过年。她们家的过年方式是,一对在安徽老家读中学的儿女放了寒假后来上海和父母团聚。尤其中学寒假放得相对较早,因而不必遭遇春运。想来这位阿姨已经和许多安顿在上海的新移民一样,对“乡”字有了新的理解。在这种理解里,“居民”将取代“本乡人”或“异乡人”,成为一个人身份认同的最重要的标志。当这样的理解被普遍接受时,春运,可能就是另一个被扔到博物馆里的古董词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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