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观《谁主中原》,再次看到了大明王朝之亡与崇祯之败,这部片子的“史书”氛围要远弱于《康熙王朝》。关于崇祯,众皆晓之;其之结局,多情者亦多;其勤勉治政,亦是史载累累,为人所称道,即使是清张廷玉修《明史》也不得不承认这点。
明思宗朱由检1611年出生,父朱常洛(即明光宗),母刘氏,1614年薨,时崇祯三岁。1622年,崇祯十一岁时受封信王,1627年,其兄天启皇帝朱由校病逝,遂继帝位,年十六。时明帝国因为小冰河期,天气异常寒冷,灾荒频发,阉党乱政,民不聊生,而以满清为主的外敌时时扰边,征战时时发生,可谓是内忧外患。《明史》卷二十四·本纪第二十四载:“然在位十有七年,不迩声色,忧劝惕励,殚心治理。”
从1627年到1644年,崇祯称帝天下十七年,“帝承神、熹之后,慨然有为。即位之初,沈机独断,刈除奸逆,天下想望治平。”在剪除阉党之后,十数年间杜嬉乐,远女色,衣无珍巧之修,器无金银之饰,勤勉自励,宵衣待旦,未敢有一日懈怠,兢兢业业,谋求中兴。最终不得不做亡国之主,概殉国难,以“朕凉德藐躬,上干天咎,致逆贼直逼京师,皆诸臣误朕。朕死,无面目见祖宗,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无伤百姓一人。”(《明通鉴》第九十卷)这样的遗诏为其十七年帝王生涯做了了断。
岭南派诗人屈大钧曾有诗:先帝宵衣久,忧勤为万方;捐躯酬赤子,披发见高皇。风雨迷神路,山河尽国殇;御袍留血诏,哀痛何能忘。
观其一生,何其悲乎,又何其壮哉,勤勉任事,而事多无为;宵肝夜食,而败笔连连;多方筹划,而成效难显。天道不再酬勤似乎在崇祯这里显得颇为明显。至其殉国之时,犹控诉“此皆诸臣误朕”,殊不知:误君者,君也,非诸臣也;亡君者,君也,亦非天下也。
其实,天道酬勤本身没有错,只是在竞争者都很勤劳的情况下,那么逐鹿的优势就在于战略、团队、能力、执行力等方面了。所以这么讲来,天道也是不一定酬勤的。
其一,崇祯在执政期间,将过多的时间投入了杂务,没有抓住重点,左支右绌,疲于奔命,漏洞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就如同补一面使用多年的旧锅,补这个漏洞,很快又出现了另外一个缺口,一个接着一个地缝补下去,如果遭遇强大的外力予以打击,则很快就会破碎,当时的明朝无疑于一面疮痍四处的烂锅。补烂锅之法最好的法子是什么,鹰飞道扬认为将烂锅作为原料进行冶炼,再补充新材料,再造一口新锅,也可以名之为“休克疗法”、激进变革,抓住核心问题穷追猛打,而对疥癣之疾不妨暂时忍耐之、观察之、监控之、约束之。
其二,崇祯一直未能建立起核心的管理团队,包括军政商三部分,军队方面既用之又疑之,杀之又缺乏得力的接任者,出现严重的断层,导致丧失毛文龙、袁承焕、洪承畴等善于征战的大将后,难有得力干将统筹各路兵马。同时,朝庭建立的核心文官管理团队不得力,而且忠诚度与执行力都有问题,崇祯继位后,朝庭高级文官队伍多为阉堂安插党羽,如周延儒等辈贪生怕死,难任大事,却又好权力争斗。
其三,执行层面的问题太多,比如倡导节俭,往往是崇祯等少数人遵守,宫中多处及各大臣未遵守者更多,治标未治本,未能深入查究;比如打击腐败,实际上各地皇亲国戚侵吞民田无数、囤积财富无计;比如启用太监监军制度等。
其四,缺乏人才预备队,而长达17年执政中,也没有抓紧筹建。其实崇祯所遭遇的状况后来康熙也碰到过,察哈尔进逼、三藩举旗、葛尔丹屡犯、台湾孤悬、朱三太子作乱,但最终康熙还是通过多方筹划而平定天下,在选贤任能方面,超出崇祯多矣。终崇祯数年,全国大规模选才也并未能团结一批能力挽狂澜之才。终十七年,在军事上,除吴三桂等少数几名年轻将官外,始终是那么几员知名的老将。
其五,崇祯本身长于皇家,未亲历兵戈战事,加之年少,作战经验几乎,而又扮演着全盘军事决策的操盘手,加之未能授全权调度权力于得力帅才,到最终也缺乏致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与作为,也许在李闯王攻打京城期间,崇祯如能披挂上阵,估计那段历史的改写也是有可能的,毕竟各地的勤王之师不在少数,也有几支颇有战斗力的军队,从后来南明与清庭的战争可以看出。
其六,缺乏一支应急部队,处理危机事务;拒绝南迁是正确的决策,但又无应对之策;依赖太监作监军。督促各军作战,而太监一无作战经验,二来掣肘各军行动,三者起到的监军作用其实是有限的,如果主帅要反,一个太监能起到多大作用。除开御林军外,当此非常之期,京师竞无一支特别劲旅以作应急之需,或者说崇祯没有一批能任大事的死士,而作为帝王,要塑造这样一支部队,并不是一件难事,这是崇祯在军事上不成熟的一大体现。最后还是只能四处派遣太监督军,而长于内斗、怯于战争的太监却在多次战争中打出白旗,比如宣化监军杜冲的投降导致京师防御体系崩溃;曹化淳打开彰义门,导致京城最后屏障不再。 反反复打反对法
根据崇祯执政之法,按照大明王朝的后代与朝臣情况,逃往金陵,偏安一隅,基本上也是无药可救,难逃覆亡宿命,最多是苟延残喘一时。不过,战死沙场,要比吊死要好得多。崇祯自始至终还是少了英雄气概与壮士作为,抱着高傲的帝王尊严用文人的方式与他曾经统治的山河做了永远的告别。
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河滚滚流。兴衰荣辱、皇图霸业已不过是过眼云烟,君不见“几点斜阳正山前,晚鸦啼过留清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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